我和薛一凡從初中到高中都是同學,算是死黨。
我們認識沒多久后,他告訴我,他有一個喜歡的人,喜歡了很多年,但沒在一起。
于是我小心地把自己的暗戀藏得好,任何對他異于朋友的關心、照顧,我都可以用我們是死黨來掩飾其中的心意。
就怕他發現我對他的感情而生隔閡。
他失戀的這幾個月,我除了上班的時間,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他身上。
逗他開心,陪他買醉,只要他想做的,我都陪著。
“謝米,這個你拿著,下次來不要蹲在墻角了?!?/p>
在連續給他送幾個月的早餐,做飯后,我看著他手中的鑰匙,笑得說不出話,滿心的歡喜。
“嗯?!?/p>
“明天要吃什么菜,我看冰箱沒有了,我再去買?!?/p>
“隨便?!?/p>
我太高興了,沒有注意到他語氣中的漫不經心。
出門前我已經在想象我和他的美好生活,卻也不得不因為顧及他的情緒,裝作毫無波瀾。
我在乎他,時刻關注他的一切,總把自己擺在他的角度想問題,試圖與他的感受同步,忘了自我。
“我走了,記得吃早餐?!?/p>
壓抑住要翹起的聲調,我向在陽臺上擼貓的薛一凡喊。
他轉過頭,早晨的陽光灑在他臉上,像是蒙上了一層紗,我恍惚看見了他溫暖如玉的眼神望向我。
“嗯,注意安全?!?/p>
這樣平常的對話,幾乎已經可以滿足我多年對他秘而不宣的感情。
楊楊曾勸我,不要再執著,我和他不會有結果,最后還受傷的還是我。
不是我不聽勸,而是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,對他,我無法放下。
他于我不同,對他的喜歡占據了我的整個青春,難以舍棄。
開門后,我瞬間僵住了上達眼角的笑意。
薛一凡的前女友趙昭,她正站在門外,眼里盡是憤怒和不敢置信。
她想必聽到了我和薛一凡的對話,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怨恨:“你們……”
聽到趙昭聲音趕過來的薛一凡把我推到一邊。
他絲毫沒有控制力道,我的整個身體摔向一邊,胳膊撞在墻上。
痛感由胳膊傳至心臟。
我感到自己難以呼吸,心一抽一抽的痛。
薛一凡慌張地握住趙昭,看趙昭一直盯著我看,他急切地解釋說,“趙昭,謝米只是來送早餐的,你不要誤會?!?/p>
他扭頭看著我:“謝米,你說是不是?”
兩雙眼睛看著我,一雙盡是懇求,一雙滿是恨意。
看著他們,我的心臟像是被人用鈍刀在剜開,痛感延綿而尖銳。
趙昭可以輕易地讓薛一凡否認我們之間的曖昧,否認我們已經超越朋友的關系。
我握緊手中的鑰匙,站直身子,撐起笑容:“是?!?/p>
趙昭的視線在我手上頓了頓,輕輕一笑,像是在笑自己的傻。
她問薛一凡,“她手里的鑰匙是什么意思?”
她的笑讓我感覺自己出門前見不得光的幻想被人戳破。
既難堪又無助。
艱難扯出的笑再也露不出。
我狼狽地想要逃。
“這,這,這是……”
我搜索我和薛一凡相處的畫面,想要據此給出一個解釋。
卻一無所獲。
他從未給過我一個承諾。
鑰匙真的只是個鑰匙,毫無其他的含義。
“鑰匙是我給她的,她來送早餐的時候我都是在睡覺,鑰匙是方便她拿早餐進來給我?!?/p>
薛一凡說:“絕對沒有別的意思?!?/p>
接著他又說:“小昭,要是你不喜歡,我就不給?!?/p>
說完,薛一凡扭頭看向我,眼神透著冷漠和疏離。
“謝米?!彼拔业拿?,責備的語氣。
手中的鑰匙被我緊握在掌心,多年的友誼,讓我瞬間明白了他眼神里的含義。
他讓我趕緊交出鑰匙走人。
我邁著動沉重的身體,張開手掌把鑰匙放在鞋柜上。
經過他們身邊時,我腦袋一直嗡嗡響,幾乎沒有辦法思考,匆忙地逃離我之前一直想要踏入的地方,像個落敗的挑戰者。
是呀,我輸了。
輸給了趙昭。
我對薛一凡掏心掏肺的幾個月再加上我們8年的友誼,都抵不上趙昭再次回來想要復合的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