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興高采烈地拿著用賣破爛的錢給妹妹買的衛生巾,卻發現她已經奄奄一息躺在地上,身上裹著幾張麻袋。
媽媽邊給弟弟夾紅燒肉,邊撇了一眼我手中還沒來得及收起的衛生巾,勃然大怒。
她沖上前便給了我一巴掌,“小賤人,有錢買這破玩意,不給你弟買肉吃!”
我被打得趴在地上,手里緊緊攥著衛生巾。
媽媽走過來用腳狠狠踩著我的手,我疼得泄了力,衛生巾也被她一把奪走。
媽媽恨恨道,“哪個老不死的給你賣這玩意兒,非得讓還錢?!?/p>
說著,她拿著衛生巾出了門,不忘扭頭囑咐我給弟弟喂飯。
七歲的弟弟坐在椅子上,兩條粗腿在空中不?;斡?,毫不在意地笑道。
“咱媽說她得了臟病,其他幾個弟兄說沒見過,我就把她騙到樹林?!?/p>
“還帶了大龍家的老黃狗,把這小婊子嚇死了?!?/p>
“嘿嘿,誰叫她穿裙子,不就是勾引人?!?/p>
我聽后不可置信,跪爬到妹妹身邊,顫抖著掀開她身上裹著的麻袋。
一股血腥味在狹小的房間里散開,妹妹的下身全是血跡,布滿青紫的雙腿還在不住顫抖。
她虛虛地說了一句,“姐,救我?!?/p>
妹妹慢慢挪著腿想把它們并攏,可眼睛一翻,咽了氣。
我心下一震,沖過去提起弟弟的衣領,撕心裂肺地著質問他做了什么。
誰知弟弟竟哇哇大哭,我爸聞聲闖進門來,厲聲道:“你在干啥!”
弟弟像是變臉一樣,掙開我的手跳下椅子,一把抱住爸爸大腿。
他一邊哭著說姐姐欺負我,一邊扭頭用唇語對我說“賤人”。
我攥緊雙手,咬牙問爸爸,妹妹怎么了。
爸爸瞪了我一眼,抱起弟弟柔聲哄道,“還能咋,她犯賤唄!把咱元寶嚇壞了,不過我兒就是厲害,小小年紀知道咋做男人!”
爸爸用腳踹了踹妹妹,見妹妹沒有動靜,就趕我去把她埋到后山。
他抱著弟弟坐在桌前,父子倆把紅燒肉填進嘴里,肥油順著嘴角流下,毫不在意屋子角落里已經斷氣的妹妹。
我低下頭,用麻袋裹起妹妹,扛著尸體一步步走到后山。
兩天前,妹妹來了初潮,她嚇得以為要死了,哭著找到媽媽。
媽媽愣幾秒,抄起腳下的拖鞋就朝妹妹身上揮去。
“才十歲就染了臟??!”
“自己往下面放點爐底灰!”
“小小年紀,學會勾引男人!”
我忙把妹妹扯過來,抱著她干癟的身體說別怕,又偷偷往她懷里塞了幾個破布條。
做姐姐的,什么沒經歷過,可我實在買不起衛生巾。
小小一包,我撿好幾個月破爛都買不起。
這幾個破布條,還是之前鄰居不要的舊衣服。
可能是妹妹身體不好,也可能是那布條不干凈,妹妹后半夜竟起了燒。
于是第二天,我哭著去村里的小賣鋪給她買了一包衛生巾,花光我大半年撿破爛攢的私房錢。
這錢,本來想給妹妹買條褲子。
她一直穿的那條裙子,短得都遮不住大腿,村口的老光棍總是用粗糲的大手去掀她裙子。
可如今……
妹妹身體還溫乎乎的,就像小時候一樣靜靜地伏在我背上,可如今她卻再也不會軟軟地叫我一聲姐姐了。
我本想擠出一兩滴眼淚,嗓子眼卻干巴巴的,只一句句重復著,“走了好,走了好?!?/p>
畢竟在這個家里,我和妹妹都是賠錢貨,吃飯只能是弟弟元寶的剩飯。
最后,我用麻袋裹緊妹妹的身體,把她埋在了后山。